秦翕微微睁大眼睛,难得将惊讶表露的彻底,看着裴绾华愈加危险的神色,他最后还是诚实点头,“我留下总归不好,况且……”他也有他要做的事,不过如今,他想法又变了个个。

    他认真道:“不过现在我暂时不走了。”

    回答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裴绾华纠结半晌,只好再次以冷哼结束话题,那边裴易与裴乐的对话也告一段落。

    知子莫若父,看着裴乐明显藏了话的神情,裴易垂眸一瞬,便笑着开口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这件事我会查个明白,你们此行辛苦,快些去梳洗休息去吧,绾华也是,都去吧。”

    三人对视几眼,难得地一同听话,出门后,也鲜少的不曾同行。

    分道扬镳后,裴绾华在裴姵的提示下终于想起那三封快要发霉的帖子,取来一看,第一封便是春耕节宫廷组织的曲水流觞宴席。

    她皱眉看了半晌,疑问道:“我记得春耕节当日,是朝中用九品中正制来选拔朝臣的日子,怎么办起曲水流觞来了?”

    “听说是赵沈几家提议,说流觞宴风趣文雅又考验才华,陛下最后也默认了,然后便约定俗成。”

    裴绾华听罢沉默许久,后忽地冷笑一声,“默认?可真是一步一试探,逼着人无路可退之后又要如何?”

    她心里默念世家二字,不知怎的,她灵光乍现,察觉出不对来。

    “当时明明他们围剿之后上报内容,说山匪愚笨不堪,被围剿后束手就擒,怎么和哥哥所述的情况完全不同?”

    上一世前去围剿的是驻守京城的另一军队——北盛营,其领兵头领是世人皆知的拥皇派,不大可能存在谎言,但对裴绾华而言,她更愿意相信的是裴乐与秦翕。

    其间她心中飞快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回神转身,抄着原路走去。

    刚走至裴易书房外,裴绾华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何书房门口的仆从神色古怪,便与裴易书房内三张熟悉的脸撞了个正着。

    可太熟悉了,离上一面分开还没一炷香时间呢。

    裴绾华冷笑连连,脚步重重地踩出声音,一步一步走至自己方才坐着的位置,对着坐上那人皮笑肉不笑道:

    “哥哥,刚才是我在这坐着。”

    “……”

    裴乐接连被裴绾华敌我不分的阴阳怪气一阵后,肉眼可见的冒出汗来,怎么说都不对,他急忙朝一旁作壁上观的秦翕使眼色。

    秦兄救我!

    秦翕还未想好如何开口,这一幕便都被裴易看进眼里,他看了眼裴乐,最后将目光定在秦翕身上,深邃睿智的眸中饱含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