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草打兔子而已。”景柯讳莫如深的笑了笑。

    舒月看他,面上的野心昭然若揭。从前不觉得有什么,而今想起,若是他做了皇帝,恐怕从前得罪过他的人他都会一点点报复回来。说到底,他没有容人之量。

    舒月为他甄了杯酒,手放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眼瞅着要过年了,我的爷熬过了苦时,眼瞅着就要甜了。明日我进宫多陪陪母后。眼下母后也很可怜,父皇一心向宫外跑,母后一人孤独的狠。你说,过些年,我会不会也如母后一样?”

    景柯听她这样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患得患失。”

    二人这样说着话,与寻常夫妻无异。景柯变了。从前他对舒月不设防,而今他不与舒月说要紧的事。从前他不使那些乌遭手段,而今不择手段。

    他们都喝了些酒,景柯与舒月别扭好些日子,有些熬不住。趁着酒劲把舒月办了。舒月心中藏着事,并未推脱。

    景柯事后睡的熟,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他睡着的时候像个真正的贵公子,生的端正,又没有了醒着之时的邪气。景柯兴许还有救,舒月多少还有奢望,要做帝王的人,不能昏聩。

    年三十前一天,景柯出事了。

    在他的客栈内与赵越溪苟合,被丞相堵个正着。舒月到的时候,景柯已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赵越溪坐在一旁泪水还挂在脸上,狼狈至极。

    “这是?”舒月面露惊讶,看着景柯:“从前你不是说越溪小姐是天上明月,你这个凡人够不到吗?”说完朝景柯几不可见眨眨眼。

    “昨夜天上明月给本王送信,说有要事要与本王在这里商议,谁知她竟给本王下了药。”景柯看向赵越溪,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之秘密。赵越溪含泪摇头:“不是,是大皇子托人给小女送了信,小女应邀前来...谁知!谁知!谁知小女一进门,大皇子就....呜呜..”赵越溪哭出了声音,虽然知晓景柯要被立为太子动过进他王府的心思,但她内心还是更中意欧阳澜沧。

    “这...”舒月看看景柯,再看看丞相,状似为难,过了半晌终于开口,是对丞相说:“丞相,我自知这话不应由我来说,但眼下事情变成这样,不知丞相是否愿意听我一句?”

    “王妃请讲。”

    舒月扫了眼景柯,而后缓缓说道:“既是闹到了这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真传出去,对越溪小姐对大皇子,都不好。您也知晓,大皇子他..这个节骨眼上,咱们莫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们府上,前些日子把人都清了,而今只剩我一人,越溪小姐进府,不会受委屈。您看呢?”

    丞相刚要开口,赵越溪在一旁喊了一句:“我不做小!”

    景柯眼风凌厉扫过去,赵越溪噤了声。

    舒月笑了笑:“谁愿意做小!我们越溪小姐才情卓绝,又貌若天仙,做小属实可惜了。但我与大皇子的亲事,是父皇定的,又是父皇一手操办的,眼下若是光明正大的出府,恐怕到了最后,咱们所有人都鸡飞蛋打一场空。你若是信我,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进了府,府中大小事宜由你来管,我让贤。”舒月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放在桌上:“这是王府所有宅子所有私库的钥匙,今日你就可以拿去。”

    丞相看着那些,又看看赵越溪,他对金银珠宝没兴趣,对权利无比痴迷。而今皇上动了立景柯为太子的心思,再烧一把火,这事就成了。按照当朝先例,他日景柯做了皇上,越溪至少是贵妃...他思忖良久,刚要开口,却听景柯沉声说道:“谁准许你把王府钥匙交给旁人的?谁准许你让贤的?赵越溪算计本王,本王定不会娶她!”

    要说纳个妾就纳个妾,但景柯看不惯赵越溪咄咄逼人。还不做小,不做小你就跟相府里呆着吧!

    赵越溪听他这样一说,哭的更加厉害,丞相看景柯不是在耍性子,忙说道:“大皇子喜怒,此事待下官回去与小女商议,只是而今闹的这样大,于情于理,这亲事..”

    “后宅之事我说了算,亲事就这样定了。只是有一样,今日之事是大皇子与越溪小姐你情我愿,万万不可再说那些谁算计谁的话了,讲出去不好听,有辱名节。我这就回去命下人备彩礼,明日下了朝,丞相与大皇子一同与父皇商议此事吧!”舒月说完揉了揉额头,站起身:“累了累了,若无旁的事,我先回了。”责备的瞪了景柯一眼,出了门。

    景柯起身看了一眼丞相,又看看赵越溪:“想进我王府,先收了你那蛮横的性子!”而后走出去,几步追上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