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酒宴已开始,老太傅许久未与朝中大臣聚过,今日端坐在那,仍像从前一样被众星捧月。穆老将军和穆夫人,则没人敢近前。今日大家是看着朝中风向来的,宋清风是谁?老太傅之女,即便被革职,皇上仍旧把她指给了朝堂新贵;那欧阳澜沧是谁?是穆家唯一的座上宾。大皇子,上来就拍万两,这是从前没遇到过的,是以都悄悄令人回府,礼金要再加些。

    宋为懂这些大人的迂回,只教澜沧先去给景柯敬酒,其他大人先放在那。倒不是图银子,给彼此留颜面而已。

    景柯坐在那斜眼看着澜沧。今日他大红衣袍加身,神采飞扬。景柯眼被刺痛,转过身去不看他,他却走了过来,弯腰施礼:“大皇子拔冗前来,感激不尽。”

    “不是冲你。”景柯不加掩藏,左右宫宴上闹那出大家都看得到,不想欲盖弥彰。

    澜沧点点头:“代清风敬大皇子。”而后举起杯等着景柯。

    景柯眼沉着,过了许久才端起杯,与澜沧碰了一饮而尽。而后起身说道:“本王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舒月起身抱歉的朝澜沧笑笑,追了出去。看景柯也不坐轿,低头在街上走,不管不顾的。叹了口气追上去:“哎呦!”

    景柯回身看她:“怎么了?”

    “脚软,摔了一下。”舒月蹲在那揉着脚腕。景柯走上前去弯身看,摔个屁!抬眼瞪着舒月。

    舒月笑了笑:“没摔坏,挺好。”就着景柯的手站起身:“适才没吃舒坦,我找地儿喝点。夫君不是有要事在身吗?”

    “.......回见。”景柯转头走了。舒月看出来了,这人今天哄不好了。叹了口气,回王府了。

    那头喜宴正酣,穆老将军和穆夫人自动挪到老太傅那桌,这样气氛就热闹起来了。明明是来吃澜沧的酒,这回都排着队在那桌敬酒。宋为和澜沧坐一旁看他们喝,期间澜沧担心清风饿到,要静念送了两回吃的。这酒直喝到太阳下山才散。

    宋为心知清风和澜沧这性子没法闹洞房,便将闹洞房的人散了,而后问澜沧:“会么?”

    “......”澜沧脸红了半截。

    “不丢人。”从袖口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澜沧,澜沧连忙推回去:“穆老将军之前给了一本。”

    “穆老将军?”宋为问了了一声而后笑出声来,穆宴溪真是随了他爹。而后宽慰澜沧:“别怕,早晚的事儿。去研磨吧!”拍拍他肩膀,转头走了。

    澜沧一颗心通通的跳,在门口着实站了一会儿才轻轻推门,缓缓走到清风面前,挑起那块盖头。清风难得打扮,今日显得格外沉静。澜沧心动了动,坐她身旁问她:“饿不饿?”

    “静念端了几个饺子,吃过了,不饿了。”清风嫣红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你看样东西。”澜沧拉住清风的手,带她走出卧房,转头进了书房。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画,一处凡尘小院,种着郁郁葱葱的花,一旁的炉火冒着热气,一个娴静的女子在桌前执笔,一缕头发垂到书案上..

    清风眼睛有些湿:“这是?”

    “这是清风。”

    清风用手捂着眼,不让自己哭相难看,哑着声音问他:“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