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痕迹都叫兰青小心扫干净,她呆呆望着那两人,忽觉得这样的叶止极为陌生。
“娘——”
叶止头也不回,与宁朝将他抬回去,蛇扭成了一团则装在蛇皮口袋中丢给了兰青。灯笼已灭,她一个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说不清想起了什么。
话说宝源见他们三人回来抬着阿大,几乎就知道干了什么勾当,当下客栈关门。
外面起风了,从门缝里挤进来,烛火潦草,叶止一把刀架在阿大的丑脸上,刀身明净如水,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
那双黑沉沉的眼里夹杂了太多仇恨,宁朝拉住他,摇摇头说道:“杀他只一时痛快罢了。”
宝源扯掉阿大嘴里的不团,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先时被打的皮开肉烂的伤口猛遭刺激,疼的他止不住痛呼。
“宁朝,你如此歹毒,平日装什么大善人!”
“不过是养了个表子,今天装什么英雄好汉,要在她面前逞威风,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的苦命人。”
叶止听着皱眉,冷声道:“瞎嚷嚷什么。”
蛇皮袋里的蛇全倒在他头上,宁朝一个眼神宝源就全明白了。那些蛇大的有胳膊粗细,小的也只有两只手指粗细。兰青见宝源捏着蛇头照阿大脖子上咬了一口,黑脸的赶尸人目眦欲裂,蹬腿不得救,呼道:“你们是要杀人?不顾王.法了!”
“王.法是什么东西,你知道怎么写着两个字么?蛇是你的,长成这副丑样子,毒死你让你早点投胎还算好事一桩。今生碰上你的人都是倒了八辈子霉,你早该死了。”宁朝拍拍他的脑袋,淡声道,“等会儿咱们就知道是什么毒了。在你毒发之前,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不久之前,你是不是瞧上了一个男人?”
阿大喘着气,手捏成拳,闻言像是明白什么,便故意笑道:“你们问我那个小白脸?是呀,瞧上了,不过没得手,只动手摸了几把。”
“一定是你们上辈子造了孽,才叫那个小白脸这辈子碰上我。”
“嘶——”
叶止听不得他后头的秽言,刀锋往下,抵在他的要命之处,逼问道:“废话休说,你摸了几把那她怎么会割腕自杀?”
阿大被他问住了,浑浊的眼里冒过一丝光亮,反问:“你该不会是他的心上人罢?”
叶止一巴掌扇过去,阿大嘴角开裂,显然被打狠了,摇了摇脑袋,又道:“你这么关心她,看不出来这人模狗样的,不干正经事。读书人也就这样。”
“再问你最后一遍,若不然就去喂狗。”面前的青年眉眼间堆砌着戾气,声音愈发低沉。
兰青在暗处不敢出一言,就看到刀刃上出了血,叶止没了以往的淡漠沉稳,今夜又狠又疯。
她爹,倒是几乎没有展露过这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