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走在外头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不多时,石绯额头便不了一层薄汗,但这些暴晒感,并没有让她觉得难挨,反倒是喜欢的紧,她体质寒凉,这种不同于冥界阴凉地暖意也是她喜欢人界的原因之一。

    虽然晴空万里,但密林深处却仍然有些透不过光,脚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石绯玩心顿起,面上却不显,但仔细观察,便可见到她单挑些聚在一起干爽枯叶上踩,沈云安走在后头,他向来心细,自然能发现这点,本来心下颇有些不屑,但走的久了,却也不知不觉只跟一同踩着枯叶进入密林深处。

    树木高大,越往深处越让人有一种诡异感,也能听见树枝上挺落的几声鸟鸣或是什么翻越在高处的小兽。

    她们一早启程,行至如今还没有发现半点不同寻常之处,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另一头,张舒儿戴着面巾,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舒儿”里面的人开了门,是个同样肚子鼓起的女子,只是看起来比张舒儿的要大。

    “宝珠,我这几日有了新鲜事儿,来说给你听。”宝珠是前几年新来这村子的,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她姓什么张舒儿都不知道,但人人皆有难言之隐,更何况宝珠是个新寡,又是逃难来此。

    她在这村子中,朋友也并不多,有那么几个相熟的,也不过泛泛之交,自己识文断字,总绝对与旁人说到一块去,宝珠却不同。

    “快进来。”宝珠向来温和有礼,邀了张舒儿进门,又去沏茶。

    张舒儿喝了茶,一股脑儿的将近日发生的事儿全盘说出,说到今早沈云安与石绯便过去了这件事突然抬起了看着自己肚子的头。

    “你说什么?今早就上路了”

    “是啊!我爹娘还担心着,怕向前面去的能人异士一样出了事儿,那可真是罪过。”

    宝珠牵强的笑了笑,开口:“瞧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前个儿定好了药,约着这时候去拿呢!”看见张舒儿询问的眼神,摸了摸肚子:“安胎药而已。”

    “那宝珠你快去吧!我也选回家了。”张舒儿有些奇怪,没听过宝珠在喝安胎药啊!

    石绯不知道是不是白日里那妖魔鬼怪不敢显形,如今时辰已至黄昏,她与沈云安已经在这林子里饶了许久都不见什么东西,反倒让她有些困了。

    突然,密林中响起了一阵悠扬的乐曲,像是从四面八方飘过来,让人无处可躲,石绯本想施法,却发现自己一点儿法力都使不出来。

    沈云安那头也是一样的情况。

    这乐声没有让人有半点清醒,反而令人觉得越发的困倦……

    待石绯与沈云安先后倒下,不远处看着痘痘一个人影才显形。

    “看!那老东西一生修为布下的阵,哪儿那么容易避开的”女子颇有些咬牙切齿,若那老东西还活着,她定要他魂飞魄散!

    她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姓氏,只堪堪记得自己叫宝珠和那深刻的对国师的恨。国师要三千小儿祭祀,找不到了,便盯上了她肚子里还有几个月便要出生的,可祭祀事急,竟然将她也算作之中,满天的大火现在还能浮现眼前……

    女子气愤,再不复刚刚的模样,目眦尽裂,身上的皮肤尽是灼伤的痕迹,阴风呼啸,散落的头发尽数被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