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巷内,鸦禹接过一名倡女递来的一指粗的铁錽金信筒与一封拜帖,后者上面是小楷写的南安郡王府,他接过后,问道:“演武场的事,公子无言?”

    倡女如实答:“捶桌笑了一刻钟,笑吐了。”

    鸦禹:“……”

    “他传信叫我亲自去盯人时,已经醉了?”

    “他没有清醒过。”

    “嗯,那倒也是。”

    “对了。”倡女右手握住左手,做了一个奇特的手势:“吐的时候还摆了这个。”

    鸦禹盯着她的手势,解读道:“一,她话是假的,为何又身怀绝技?二,前言不答后语,意欲何为?三,怀宁侯府的廖小侯爷,与她是何关系?”

    倡女讶然:“原来一个手势竟暗藏了这么多的深意……”

    鸦禹摇头:“这个手势只有一种含义:自己想。”

    “……”

    南安郡王府。

    夜暗灯明,翠幰飘摇,蔺啸歌阴着脸从缓停的车驾上迈出,踩在仆役背上的乌金靴极为沉重。

    爹是国舅,姑姑是太后,姐姐是皇后,放眼整座京城,能受蔺世子一揖的人少之又少,这样的贵中贵,也会有不如意?

    ——当然有。

    自蔺啸歌认识了孟啁啁以后,方才知道,人生,原来可以有这他娘多的不如意。

    据闻外八行中的盗门,有一些技术纯熟,恪守职业道德,保密性好的鼠贼,于是蔺啸歌雇了这些人去盗孟啁啁那把惊世神器。

    岂料那几人空手归来,理由竟是她武艺高强,他们不是对手?

    坟头烧纸,糊弄鬼呢!

    蔺啸歌当下勃然大怒,认为他们是得了宝贝意图私吞,扣下拷问了半日,仍无果,直到下午,在瓦肆消遣时,听了演武场的事,才知道那些盗贼所言不假,孟啁啁竟真的是——矮子肚里疙瘩多。

    蔺啸歌一门心思在想如何才能将那宝贝得到手,此时忽而听到下午府中来客,猛地一下弹了起来,面容激动到扭曲:“孟府来说亲?哪个孟府?!”

    郡王妃吓得捂住心口,内心纳闷,与他说了这么半天话,只会呜呜啊啊,怎么一提此事,把野人都学得惟妙惟俏。